抗疫日记:我等待着樱花的盛开,就像期盼战役的胜利一样
文丨刘若茜(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护理部、华山医院第三批支援武汉医疗队) 昨夜的武汉断断续续下了小雨,今晨打开窗户,外面还是阴霾的天气,望出去好像有层水雾做的帘子,看不清。坐在去方舱的班车上,望着曾经热闹无比的汉街,现在的萧条让人心里不是滋味。来这个城市以后我遇到过大雪纷飞,我遇到过小雨霏霏,我遇到过艳阳高照,也遇到过乌云密布,仿佛经历了四季。 在方舱的工作中,我们更多的是给予患者必要的心理护理。 人都是性格迥异的,有些人很外向,善于表达,在医生查房时会将自己的病情一一阐述尽,但是有些内向的患者就不善于表达,往往主诉不多,需要我们护士去发现。这也是我们这些“老”护士比新护士更有优势的地方,职业敏感度更高一些。 记得有一天我进舱,看到一个病人在吸氧,他姓余,话不多,躺在床上,恹恹的,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从床位护士那里获知老余是前一天晚上开始吸氧的,伴有高烧,已经退热了,但是氧饱和度一直都不是太高,于是我和搭档特意去看了他,询问了情况,但是他不怎么搭理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很喘,讲话都感觉累,我们知道这种情况不是太好,所以及时和舱内的医生沟通,医生看完老余后开了一个胸片检查。 鉴于老余的情况,我们决定用轮椅推他过去,路上使用便携式氧气袋,但因为方舱内条件有限,氧气袋连接口没有“一”型接口,导致鼻导管和氧气袋的橡皮接口会脱开,于是一路上我的搭档一直用手捏着那个接口,抱着氧气袋,以保证老余可以得到充分的氧气供给。我负责推轮椅。方舱是体育馆改建的,没有预留轮椅通道,地上还有落地的临时水管,不好推,碰到有障碍的地方,我们会让老余起来跨过障碍物,看到他走得喘,我提出说背他过去,但他双手使劲摇,说不用不用,他可以自己来,我们能到武汉来,他已经觉得很感谢了,他可以走的,“我休息一下就行,你们都是女娃娃,不能来这里让我们使唤。”特别真诚。 做完胸片,我们医生又特地出来跟他说让他放心,等会儿跟护士回病房以后,上级医生还会来看他。老余连声感谢,我看到他眼里泛着泪光。我们送他回床边以后,帮他接好氧气,安置好被褥,他微微颤抖地双手合十,努力地说出:谢谢你们,谢谢。 对我们来讲,老余就是千万病人中的一个,并不特殊。但是对老余来说,我们或许就是救命的稻草,给了他生的希望。但是很可惜,因为病情加重,老余最终被转院进行进一步治疗,第二天我到方舱已不见他。我们都希望他接受治疗后能尽快好转,尽快回家。 在方舱,护士做的最多的治疗是观察病情和心理护理,通过了解患者的教育情况、家庭背景、性格特点等,给与相应的心理支持,这对于病情缓解是很关键的。如果碰到不善于表达的患者,护士要把病人的特殊情况告诉医生,医护一起为患者建立起抵抗疾病的防线。心情好了,配合度高了,自然遵嘱性就强了。 现在整个武汉市大家都不能外出,但都在渴望回到以前繁华热闹的日子。虽然还无法见到外面的景色,但是大家都知道,武大的樱花快要开了,就像我们即将迎接的胜利一样。 2020年2月26日 于武汉洪山体育馆武昌方舱医院 (来源:澎湃新闻、复旦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