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南门朝西开》
本书是《南风窗》主笔李北方先生的思想随笔和时政评论集。作者结合中外政治和历史,以敏锐的洞察力和简洁犀利的笔触,批判性地思考和剖析了关于自由、民主、权利、市场等流行话语的思维定见,对于大众关注的思想论争、社会热点、国际格局等议题作出了深度辨析和评论。 书中文字是长短不一、富于战斗性的社会批评和理论批评。作者毫不隐晦地与他所生存的媒体世界斗争,即通过梳理与分析事物及其相互关系,挑战媒体世界的主流观点,揭示事物的真相,祛除思想的迷信。作者的文章像是短促突击,针砭时弊,毫不留情;相较于媒体中的大多数评论,这些文章又多了对媒体自身的反思,这使得他的短促突击在针对眼前事件或事实时多了一点多方透视的眼光和历史思考的深度。 作者胸怀天下,站在广大劳动者的立场上写作,张扬人心中向善的力量,并展现出极强的思辨能力,思维辩证而圆融,文笔细腻而优雅。 作者简介 李北方黑龙江人,1978年9月出生,《南风窗》主笔,分别于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和伦敦经济学院人类学系获得学士学位和硕士学位,座右铭是“做毛主席的小学生,做一个人民的知识分子。 名家推荐 不记得过了多久,在刊物和网络上重又读到他的文章,文字犀利依旧,有时竟有老辣的味道;相较于早期的文章,更多了从实际出发的见地、理论阅读的沉淀和知人论世的阅历。今天的世界何其复杂,又何其需要既不失复杂又不会模糊方向和斗志的声音。对于北方而言,这些文章的结集出版顺理成章,不过是过渡到下一场斗争的界标。岁月流逝,人生易老,但无论何时,那些在耳边嗖嗖而过的响箭,那些响箭击中目标后的颤动,都显示着生命的力量。那是这个世界的真声音,亦即能够在既喧嚣又寂寞的世界里激发更多人——尤其是媒体人——独立思索、坚守信念、追寻真相的声音。 ——汪晖(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北方是个不拘不羁之人,现在的文章可观,将来的发展可期。——黄纪苏(社会学家、剧作家) 本书目录 一、反思从“话语神话”开始 新启蒙:衰败、修正与超越 公知与伪士 自由的B面 致命的自负和致命的失败 普世主义:强权的说辞 普世主义的终结 反思从“话语神话”开始 人与制度,哪个重要 市场能保证的自由 挽救市场社会 被听到的权利 中国年的烟花火 二、重新“开眼看世界” 发展的悖论和风险的失衡 资本主义还有未来吗 重读《菊与刀》及其他 德国认罪的心理结构 模糊的“东部”:德国式图解历史 呼唤有价值观的中国外交 期待一场新的新文化运动 重新“开眼看世界” 我们仍生活在冷战之中 为了遗忘的送别 莫让雾霾遮望眼 中国人应对世界有更大贡献 开放的辩证 开放的限度 有所作为之后 中国的亚洲新战略 三、中国社会的瓦解与重构 谁是新工人 建筑工人为何找不到工会 中国社会的瓦解与重构 “中产阶级社会”梦想的黯淡 失去医德,医患关系将会怎样 阶层结构:僵化与突破 政府十年 中国式阶层再生产 “一国”是“两制”的基础 我们如何叙述中华民族 正确看待歧视与隔阂 社会给人的回报 分工与社会分化 利他主义的自杀 法律的社会基础 最大的法是天理人心四、知识的另一种可能性 知识的另一种可能性——我们为什么读书? 钱学森与知识的另一种可能性 梁漱溟的困境 重申科学的边界 美国技术天才为什么自杀? 大学的门朝哪边开? 科学、技术和产品 最后一个死去的人 本书观点摘编 这种“以自由的名义压迫”的逻辑一直延续到今天。持续不断的局部战争以推翻暴政、传播自由和民主的名义打响,战争背后对资源的掠夺、对地缘的控制被刻意遗忘了。至于那些成千上万战争中的死伤者,不过是自由的必要代价。 在对新自由主义思潮的各种学理性分析中,论者往往忽视了社会心理层面的因素,而这其实是非常重要的。在新自由主义旗帜下聚集起来的知识分子,大都经历过计划经济年代,对那个时代的平等取向和对待知识分子的方式极为反感,这种心理极大地影响了他们的学术思考和价值取向。于是,他们得以在同一态度的基础上建立起一个阵营,以对文革的态度为轴心划定阵营界限,以把对立面树立为绝对的恶为手段确立自身的道德姿态。这种态度越来越走向偏狭的极端,以至于对自由主义阵营中注重平等的传统都无法容忍,温和的罗尔斯主义者也会被扣上左的帽子而被视为异端。 鲁迅设定了一个判定声音真伪的标准,即观点是否来自内心的信仰,是否是“内曜”和“心声”的表达。“心声”能够让我们远离“诈伪”,“内曜”则可以破除我们自身的黑暗,只有遵从内心的召唤,发出自己的声音,才能实现“人各有己”,进而实现“群之大觉”,即从个体的觉醒扩展到民族的觉醒。有一些知识分子,内心没有自己的信仰,随波逐流,扮演启蒙者的角色,什么时髦宣扬什么,其本质是“掣维新之衣,以蔽其自私之体”,这种人便是“伪士”。他们表面上当然也装作有信仰,但他们所秉持的,鲁迅称之为“敕定正信”,即强势者所规定的意识形态观念。这里的强势者,不仅指政府,也包括强国所代表的强势文化。 劳动是财富创造的源泉,是推动历史进步的动力。显然,安第斯山区的农民对劳动看法是更高尚、文明程度更高。问题是,为何这种价值观不能成为普世价值,雷锋精神不能成为普世价值,反而是鄙夷劳动、好逸恶劳的“经济人”理念大行其道?道理不言自明,价值有高下之分,但决定哪种价值观成为“普世价值”的因素,不是价值本身的高度,而是其他因素。“经济人”假设脱胎和发展的历史,正是资本主义狂飙猛进的历史,正如马克思所论述的,资本需要“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资本对世界的创造就包括符合资本扩张需求的人性。 这是多么戏剧性的一幕!2008年西方操纵科索沃通过公投宣布独立,完全没有理睬塞尔维亚关于主权需要得到尊重的呼声,当时俄罗斯坚决反对科索沃独立,至今没有承认科索沃是一个主权国家;待到俄罗斯复制了西方的做法,西方就立刻捡起了沾满了鞋印的主权大旗。看了各方在联合国辩论的新闻,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帮家伙一定是把发言稿拿混了! “市场神话”是有害的,在市场机制的问题集中爆发之后不借机反思而是盲目坚持,正在给未来埋下隐患。金融危机是金融衍生品过度泛滥导致的,但中国恰恰在危机之后推出了股指期货等衍生品;金融危机源于美国房地产泡沫的破裂,但中国随后却进一步吹大了房地产泡沫,以至于不得不用强硬的手段对房地产市场进行限制,防止泡沫破裂后出现经济硬着陆。这些问题都需要时间消化,需要付出很多的代价。 反观在当今中国那些一味抱怨制度出了问题的人,他们并不是毫无影响力的人,他们就是制度制定的参与者、决策人,或者是“坏制度”的得益者。直接地说,这样的人正是中国的精英人群。在我们看清制度与人的关系时,他们将二者简单对立的目的也就浮现出来了:不过是推卸责任,为自己的不负责寻找借口而已。 在市场经济中,参与者的地位和权力高度不平等,而且市场机制也在持续地创造新的不平等;同时,信息的自由流动和透明也是不可能实现的,某些人对信息的更多占有会很容易地转化为对其他人的权力优势。在大规模市场经济条件下,对市场的描述已经沦为意识形态化的建构,那些不考虑现实的约束而空谈市场对自由的保障的论调,是彻头彻尾的资本和权贵的文化武器。这种新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的目标是摧毁国家在劳动力市场上对个人权利的保护、打破垄断恢复自由竞争的努力、以及公民享有福利的权利等,是自由的真正敌人。 (来源:求是网)